皖南事变后,新四军在皖南成立了几支游击队。刘奎一支,洪林一支,中心县委胡明一支。
这几支游击队,在蒋军重兵“围剿”下,几度面临绝境。陈毅在赣南打游击时曾写过“断头今日意如何,创业艰难百战多,此去泉台招旧部,旌旗十万斩阎罗”“叹缺粮,三月肉不尝……”,是对山里生死经历的形象描述。皖南游击队里的刘奎,号称“打不死的刘奎”,几次传奇脱险。洪林则被称为“杂毛妖怪”,这源于洪林年纪不大,头上有一绺白发,喝了毒酒,居然没有被毒死。
皖南游击队成立后,迅速发展壮大。蒋军调走了“围剿”不上心的川军144师,调来了嫡系52师的3个团、新7师1个团、145师1个团,加上8个县的保安队共3万人,由原驻新四军军部的特派员陈淡如少将为指挥官,来“围剿”我方游击队几百人。
陈淡如说:他们的门道我清楚,他们说群众是水,自己是鱼,我们就来个“车水捉鱼法”,“车干天河水,捉尽水中鱼”,看你能不能飞出去!
展开剩余84%陈淡如强迫百姓集中居住,生活物资计口登记,由保、甲长代买,夜晚一律回村,否则按“通匪”论处。并对百姓说,这都是新四军游击队造成的,等新四军被消灭,都会恢复正常。山里根据地完全被占领,群众失去了活动能力。
整个游击队人数只有一百多人,而且分散在几处。敌人派出密探、收买叛徒,袭击游击队。
陈淡如费尽心机,洪林游击队却在群众的帮助下,出奇不意,打了敌人的埋伏,陈淡如正好在队列里。枪声一停,游击队冲上来抓俘虏。洪林朝着敌人队列中一顶轿子奔去,陈淡如见势不妙,从轿子里滚出来,洪林冲上前,陈淡如朝崖下一歪,滚下崖去。洪林一步跨到崖边,只见一件黄呢军衣挂在小树枝上,人已消失不见,衣领上的一颗星黄灿灿。
刘奎
这下震动了敌人,敌人加紧搜剿,以各种手段对付游击队。特别是花大价钱收买叛徒、奸细刺探游击队情报,对刘奎、洪林暗地下手。
敌人通过一个保长指使一个对刘奎不满的战士刺杀刘奎,因为刘奎脾气暴躁,对拖拖拉拉的人看不惯,对这个战士当众训了几次。幸好刘奎认为自己的做法生硬,主动找那个战士谈了心,做了自我批评,那个战士很受感动,交出了小斧头。
没过几天,敌人从叛徒那里得到消息,从雪地上的痕迹找到了刘奎他们的宿营草棚。夜里摸上山,先包围起来,放了一把火,等游击队惊醒往外冲时,敌人机关枪猛扫。刘奎没被打中,夺路而逃。夜里不辨方向,跑到绝路上,大腿中了一枪,一头栽倒在悬崖边,伤口像茶壶嘴一样淌血。刘奎撕下一块衣襟,扎住伤口,眼看敌人越来越近,就从悬崖上滚落下去。敌人以为刘奎不被打死,也会摔死。就到处宣扬说:刘奎被打死了。
刘奎滚下悬崖,落在厚厚的积雪上,保住了性命。腿伤得厉害,只能爬行,身上有伤,肚里没食,衣衫单薄,没摔死也会冻饿死,被野兽吃掉。还好被警卫员绕下悬崖,找到了他。
皖南游击队
经过一冬天在山洞里养伤,到第二年春夏,刘奎又带队出来活动,继续打击敌人。好长时间没看见刘奎,敌我都以为刘奎死了,后来发现刘奎还在,惊叹:“啊!没死,真是打不死的刘奎!”
洪林他们被围困在山上,吃穿用度都不足。吃野菜,挖竹笋,一个个面黄肌瘦。有一天,濂坑的何大爷带着他的侄儿何友,从敌人划定的居住地逃回濂坑,洪林他们知道后很惊喜。何大爷是游击队的基本群众,是个可靠的人。以前经常从山外给游击队买过给养、药品,他一回来,洪林他们都很高兴,先派班长马金标下山去找何大爷,请他再买些粮食。
马金标回来报告说,濂坑只看到何大爷他们3个人。没什么异常。洪林想下山到濂坑通过何大爷了解一下山外的情况,与指导员尹德光商量时,尹德光说:我已托何友给我弄点酒,我们一起去喝吧。洪林也爱喝酒,就带着各自的通信员,和马金标一起去了。
洪林夫妇
到了镰仓何大爷搭的草棚里,已是野鸟归巢时候,何大爷叔侄正在做饭,边上站着一个镰仓的农民,这个人原先有自私的名声,眼下正气势汹汹地对叔侄二人小声说着什么。
何友与这个农民见了洪林他们一行,很高兴,何大爷板着个脸。洪林他们以为这个农民也是从敌人集中地逃回来的,就问起镰仓被抓走的人和外面的情况,这个叫尹先发的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一下,其中包括镰仓我地下组织人员殷木春烈士牺牲经过。
说着,饭已做好,指导员尹德光端来一碗酒。洪林先对何大爷说:何大爷,喝一口,日子会好起来的,比现在还难的时候,我们都挺过来了。
何大爷闷闷地站了起来,到灶旁边拿来一头生大蒜递给洪林说:“我这几天肚子不好,你们喝吧。真是对不住,没有下酒菜,你们风里来雨里去身上寒气多,吃点大蒜吧!”说着就替洪林剥起来。洪林有些纳闷,喝酒吃大蒜,辣上加辣,这个下酒菜咋吃?
转念一想,老人家好不容易搞来酒和大蒜,不吃不好。洪林和尹德光接过来,一碗酒轮流,一人一口,边吃大蒜瓣边喝酒。不一会,一碗酒喝光了,尽管大蒜辣得胃痛,两人意犹未尽。
那个尹先发说:“洪同志,我还有一瓶,早藏起来的,给你们喝了吧。”不待洪林、尹德光答话,尹先发出门一转身拿来一瓶酒,倒进刚才的碗里,先捧到洪林前面:“请吧!”洪林“咕嘟、咕嘟”两大口,递给尹德光,尹德光喝了一口,又递给洪林,洪林又一口,含在嘴里细品一下:“味道不对?”一下吐出来。接着头晕、喉咙肚子有些疼,洪林说:“不好,什么酒?”一看颜色不对,想找尹先发,已经不见人了,尹德光跑出去找,洪林嘴发木,天旋地转,一下瘫在地上……
蒋军地方部队
当洪林醒来的时候,正被马金标与自己通信员架在山涧小河里拖着走,全身泡在冷水里,冷水把洪林激醒了。感觉恶心,就用手指使劲捅喉咙,把吃下的东西都吐光了,人才舒服了,头脑也清醒了过来。
听到枪声大作,看到后面火光冲天。忙问尹指导员哪里去了?马金标和通信员告诉洪林:你晕倒后,他们见尹先发溜了,知道上了尹先发的当。尹德光叫马金标和洪林的通信员架着你往外跑,他和自己的通信员掩护,刚一出门,就见尹先发带着大群敌人冲了上来。马金标与洪林的通信员架着洪林往西坑里跑,尹德光同自己的通信员边打边往北跑,吸引了敌人火力,才使洪林脱险。
后来搞清楚了,尹先发与何大爷的侄儿何友被敌人收买了,透露了何大爷帮助游击队买过米,敌人就逼迫何大爷与尹先发一起做了一个套,想把洪林毒死,何大爷硬要洪林吃生大蒜,延缓了毒酒发作。后来又被冷水一激,醒了过来,呕吐出来毒酒,身体这才无大碍。
洪林、尹德光也被迫找了个地方休养身体,敌人一时不见洪林,以为被毒死了。先是派大批军队寻找尸体,搜了几天一无所获。依然宣传:“洪林被毒死!”“游击队被击垮了!”到处造谣。
一个月后,洪林又出现在敌人据点里。把帽子向上一推,露出一绺白发,吓得敌人跪了下去。消息传开,敌人说:“洪林不是人,是妖怪!”
刘奎与洪林带着队伍,越战越强,都坚持到大军过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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